城市记忆系列报道之二十八

触摸城市的乡村女孩

　　在城市生活了将近十年的韩思语，兔年的春节是在自己出生的乡村度过的，看着开裂的土墙，闻着焦炭的烟味，她暗暗自语“怎么还是没变啊？”
　　韩思语是一个从山沟里长大的姑娘，长得很清秀。父亲韩冰靠做生意养家糊口。每逢空闲时，总会带着韩思语到乡镇或县城进货。
　　十年前，韩思语考上了兰州一所大学，家人大摆酒席庆祝。她一下由农民变成了市民，户口也迁走了。
　　四年的大学很快毕业了，韩思语如愿在兰州找了一份工作，收入不是很高，但相对稳定。户口和各种关系随之迁到了她所在的单位，她踏上了在城市生活的路途，成了一名城市人。
　　这几年，村里越来越多的人外出务工，在兰州打工的乡亲们偶尔遇见韩思语，生活情况也多多少少会传到父母耳朵里。接下来的日子，韩思语总躲着同村来的人们，不是不见，是不敢。每当看到儿时的朋友嫁到城里，家人来贺喜时，韩思语总会对城里人打个问号。“嫁到城里才是真正的城里人吗？”
　　“现在的孩子总想自己轻松，老了咋办？不结婚，连个对象也不找，女孩年龄大了急死人呢。”父亲韩冰抱怨着女儿。
　　终于，韩思语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加之家人的催促，朋友的劝说。她认识了一名兰州小伙，人挺憨厚，嘴角总带着笑容。这名小伙的父亲是第一代在城市生活的人，男孩算是第二代了。没谈多久他们如愿走进了婚姻，那年他们都只有27岁。
　　年轻的他们，想靠自己的努力买房子。当时为了结婚，他们曾找遍了兰州所有的公寓，都没能找到一个符合预期价位的既干净、又安全的房子。因此新婚就是那租来的不到50平米的楼房。床是用那种能拼在一起的塑料地垫，上边再铺上褥子。房间的两把椅子是在旧货店里买回来的，其他的东西能省就省。韩思语终于明白，原来这就是生活。户口有了，没有房子哪能是个家。
　　2009年，韩思语和丈夫东挪西借筹到了新房的首付款，同年9月份，她搬进了装修完的新居，从此以后，才感觉自己是城里人了。周围的邻居很多也都是和她年龄相仿的小夫妻，也有少部分是大龄单身人士。但面对高额的房款，一贫如洗的他们如何在城市生活呢？
　　让韩思语痛苦的除了这些在城市生活过程中的挫折，还有城市里那一道有形无形的“墙”：融入不了城市生活，就像两个世界的人。
　　春节过后，韩思语坐上车离开了生于斯长于斯的老家，视线中的乡村渐行渐远。韩思语明白，明天城市的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