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进城 “打工经济”成气候
——甘肃省庆阳市宁县早胜镇调查报告

 　　记者 唐华伟    

　　农民比较效益低。随着第二、三产业得到快速发展,使得农业比较效益低,从事农业的农民人均年收入仅几百元,而打工至少1400元，这就导致农民纷纷外出打工。在少地农民的带动下,即使耕地有余的农民也因为农业比较效益低的原因纷纷外出打工。外出打工被政府、农民称为“富民产业”,这导致大量农村劳动力向城市转移。同时，外出农民工平均年龄比较低,也是农村劳动力中相对受教育程度比较高的群体,他们思想活跃,向往城市生活,有强烈的外出就业冲动,也较为容易适应城市化生产的要求。总之,由于农民人均耕地有限,农业比较效益低,导致农民特别是青壮年农民外出打工。

　现状

　　农村劳动力转移主要以经济发达的大中城市为目的地,方式上以异地转移为主。由于农民工的收入水平限制,农民工难以在城市定居,而是候鸟式地往返于城市和农村。

　　发挥区位优势发展特色农业。早胜镇有其独特优势，可以根据具体情况，结合当地土地资源短缺、劳动力资源丰富的现实,应该实施“以劳力换土地”战略,大力发展劳动密集型的特色农业。把农业中的园艺产品、水产品、畜禽产品打造成类似于工业中的服装、玩具等劳动密集型产品。这样,不仅可以实现农村劳动力就地转移,还可以扭转农产品贸易逆差。

　　发展农村二、三产业，搞活集镇经济。改善早胜镇投资环境,吸引外地投资。当前农村投资环境差,不但不能吸引城市投资,就连农民工的打工收入也难以在农村形成投资力量,导致农民工自始至终只能是城市工业品和服务的消费者。只有改善早胜镇投资环境,吸引到城市资金,发展农村第二、三产业,才能使农民就地转移成为可能。也只有这样,农民才能照顾到家庭,解决当前留守儿童与留守老人的问题。

　　大力推动小城镇建设。把工业化重心下移到县域,大力发展县域经济。如果县域经济得不到发展,农民选择向大中城市转移不会改变。在执行新型工业化战略的过程中,将大中城市一些与“三农”关系密切的产业下移到县域,从宏观上加强县域经济发展，这样一来,缺地、少地农民的转移成本会大大减少,转移障碍也变小。县域经济的发展还能直接带动农村经济发展,可以使一部分农民永久转移到县城或小城镇。

　　大力发展观光休闲农业,就地解决农村剩余劳动力问题。发展观光休闲农业,是促进农村第三产业发展的最佳途径，它可以解决农民就地转移,同时提高农民市场经济意识,增加农民收入。

　　凭借区位优势发展小城镇经济

　　建议

　　农村的富余劳动力向城市转移，农民向城市靠拢并逐渐转变为市民，给了农民增收的机会，但此现象背后还是有一些令人担心的社会问题。

　　重打工轻教育苗头渐显

　　调查中记者发现，几乎所有的家长都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读书而不是未成年就打工挣钱，但这些并未对现实境况产生丝毫改善。能走过高考独木桥的人并不多，而中职中专教育跟不上更加剧了教育问题的严重性，进而导致了外出务工人员学历水平日渐下滑。

　　留守儿童缺乏家庭教育

　　村里青年大半外出谋生，留在家里的多为中老年和一些正在上学的儿童。由于外出打工工资低、时间紧而当地消费水平比较高，普通打工者根本没有经济能力将孩子留在当地学校上学并给予关爱，他们只好让孩子呆在家里上学，由爷爷奶奶照顾。在记者调查期间，被调查人的孩子基本由夫妻一方照顾，另一方在外务工，家里的地也由老人种。这些儿童多半不受老人管教，老人们对孩子学习的帮助很少，这就导致村里儿童学习水平日趋下降。

　　土地利用率下降

　　由外出农民的土地引起的问题。农民外出打工会导致自己家的土地相对充裕,这让留守农民对这部分土地有需求。但是,当前农村土地的流转制度不完善,外出农民对土地的处置方式往往简单化:一是无偿赠予留守农民耕种,返乡后收回;二是有偿转让经营权; 三是让留守老人自己耕种;四是选择撂荒。不论哪种方式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农村的青壮年劳动力向城市转移,许多农村家庭出现“空巢化”,村庄出现“空心化”,使农村的基础设施基本闲置造成严重浪费。

　　农民工处境尴尬

　　农民外出打工增加了他们的现金收入,可是他们在现有政策背景下回乡投资、创业的环境限制很大,选择在城市定居或创业又因为收入太少难以实施。同时因为他们在农村还有老人孩子,另外,还有难以合理转让的土地,这些都使他们最终会回乡重新从事农业,他们的打工收入也仅仅是后期从事农业的生活保障费用而已。

　　空心化带来农村资源浪费

　　问题

　　早胜镇位于宁县县城以南18公里，东西长20公里，南北宽15公里，乡镇总户数9100余户，4.2万人，总土地面积106.37平方公里。

　　5000余人进城务工

　　2009年，宁县共有10.2万多名劳动力前往天津、银川、深圳、江苏等省市打工。他们在外面修公路、搞建筑、养牲畜，只要是能挣钱的活，都能吃苦耐劳地去做，而早胜镇每年有5000余人外出打工。

　　去年农民人均纯收入约2700元，其中家庭经营人均纯收入1400元，占农民人均纯收入总额的一半。其中，工资性收入是农民增收的稳定来源。农民人均工资性收入900元，占农民人均纯收入总额的三分之一，对增长额的贡献率为20%，农业收入为900元-1000元，占纯收入的三分之一。

　　上世纪90年代中期，当时年轻人出去打工还是一件新鲜事，更别说是十四五的小孩出去。外出主要是在外经商做生意，而且在外人员也基本上不出外省。这一状况在90年代末得到了根本改变，特别是2000年以后出外打工人数急剧上升。由于大部分工厂注重效率，30岁以上人群不太受工厂欢迎，打工人员迅速趋于年轻化，甚至低龄化。

　　非农收入比例呈上升趋势

　　今年春节记者在宁县早胜镇见到刚从天津胜芳镇打工归来的崔娟，据介绍现在打工情况好了，一天下来挣六七十块钱不在话下，去年10个多月下来，除去费用，能为家里增加1.3万元的经济收入。而一起外出打工的朋友，最少的也能挣回8000至9000元，回家后花1000多元给家中买些年货，其余的钱除维修房屋、供孩子上学外，银行也有了一些存款。

　　记者在早胜街道看到，早胜镇寺底村刘西虹和王亚宁夫妻打工归来不久，他们身穿时髦的衣裳，在一家电器店里购买冰箱、洗衣机，并为家中的老人和孩子购买了新棉衣及学习用品等。与他们交谈时得知，2009年他俩在陕西长武县帮人家搞养殖，管吃管住，每天人均收入50元，半年多的时间里，不仅挣回了两万多元现金，还掌握了养殖要领。他们说，如果条件成熟，计划靠养殖增加收入。

　　经过近10年的积累与尝试，大家尝到了打工带来的好处。村里粮食种植减少，经济作物增加。由于有打工经验的邻里朋友纷纷带动，在2000年左右打工人数出现了近乎直线型的上升，直至达到最高峰。现在一向热闹的村庄由于年轻人的大量外出一下子少了些生气。

　　基础设施相对完备

　　“过去走一趟县城真不容易，如今不到30分钟就到了。”长期以来由于沿川道路窄小，凹凸不平，加之山谷溪流冲刷，直接影响着车辆的安全通行，每年蔬菜生产销售季节外面的菜贩子进不来，蔬菜要靠菜农用架子车、自行车、肩挑送出去销售。为使道路修建工程落到实处，宁县交通局对所修建的乡(村)油路，均聘请了有资质的专业设计单位进行设计，砂石路由县上专业技术人员进行设计，项目区道路，按照国家部颁四级标准进行初设、放线，经过统一设计、规划，全县路网建设的“九纵三环”模式形成了，即以县城为起点向四面八方辐射出9条纵向公路。

　　村子基本实现“六通”：通电、通邮、通电话、通公路、通自来水，通有线电视。

　　早胜镇很少有人在县上购买商品房，如果要买每平米约为2000元，主要是由于在村里有宅基地，自行盖一层平房，一般3-4万元足够，外出购房者比重只有百分之几，村里常年闲置房较少。

　　初中生加入打工队伍

　　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前，在外人员大部分是初中毕业，这一状况在其后几年发生了变化。虽然近年来高校的扩招确实吸纳了许多高中毕业生，但初中生流失情况不断出现。现在社会中职中专、高职高专广为社会所接受。上高中无用已被一些家长所认可，再加上一浪高过一浪的打工浪潮和外面貌似精彩的世界的吸引导致了许多初中生、未成年人纷纷加入了打工的队伍。村里甚至每年都出现初中辍学随自己父母出去打工的例子。

　　非农收入比例呈上升趋势

　　由于农业比较效益低,随着城市第二、三产业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农民跳出农业,从农村转移到城市,形成近几年备受关注的“打工经济”。在农民工对城市建设作出巨大贡献、增加自己的现金收入的同时,也应该看到农村劳动力转移形成的“空心化”对农村带来的一系列家庭、社会问题。甘肃宁县是名副其实的“打工县”，记者在春节期间通过走访对宁县早胜镇做了调查，虽然不是很具体，但能反映目前该镇的基本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