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同龢当帝师受挫:同治厌学无知 两宫太后加压(2)

时间:2014-01-02 12:43来源:苏州日报 作者: 点击: 载入中...


  凡此种种,足以窥见当时同治帝学习的真实状况。

 

 

  两宫极度关注让帝师极度不安

 


  要知包括翁同龢在内的帝师,不可谓不尽心。针对同治帝不思勤奋的读书现象,翁同龢随时都有适当批评甚至“正色危言”,极尽循循诱导之能事。同时也有自我不断反思,1867年12月23日:“讲书不了了,颇自咎未能进讲时字字清澈也。”1869年1月27日:“听艮峰先生进讲,巧言令色足恭章,自知有此病痛,此后当切戒,诚字一刻不可离舍,却此字皆虚伪而已。”


  不过,当时书房内部矛盾重重。因为课读时间分膳前、膳后两块,满书在先,汉书在后。满文授读时间经常被拖延,以致汉书学习显得非常匆迫,直至1866年6月两宫调解后谕令:“嗣后膳前专读汉书,计六刻可毕,满书改于膳后,无庸多读,酌减为妥。”


  除了满书、汉书进讲时间上的冲突纷起,还不乏同人之间的意见抵牾,1870年5月12日:“兰孙与荫轩言之格格不入,荫轩成见太重,拘滞不通方至此……功课如此,同人意见如此,奈何奈何。”但总体上说,大家还能不断商讨对策,变通教学方法,如生书领读、借诵读唐诗以涵养性情、作论先由师傅编语等做法,就出自翁同龢的倡议,不失为反省中的良策。每次两宫询问书房事,也是一一据实相告。但是,纵有“竭力鼓舞”、“百方鼓动”的努力,乃至直言劝谏,往往仅有几天改观,却难以真正促使同治帝回心转意。


  对于书房功课,两宫太后更是抱有极其殷切的期望,内侍随时启知,天天直达垂询。遇有皇帝身体稍有不适,就谕令减轻默书、写字等压力,明令书房“功课勿太多,欲得鼓舞奋起之意。”甚至于后来课务一减再减。可即便如此,文不成句,句不成篇,学业仍然毫无起色。时至1871年,眼看16岁的载淳即将亲政,学业不仅不见精进,反而愈来愈差,随着慈禧心伤气急的严谕传话,帝师的极度不安更是可想而知了。翁同龢日记记录:


  4月16日:是日兰孙传两宫谕,问书房功课极细,有“不过磨工夫”,“见书即怕”,及“认字不清”,“以后须字字斟酌”,“看摺奏要紧”等语,不胜惶悚。


  5月27日:军机见起时,两宫论功课语极多,谕诸臣须尽心竭力。大略督责之词多,有“支吾搪塞”及“恨不能自教”之语。李某引咎,并陈近日情形,然亦不敢琐屑也。


  11月8日:是日军机见起,两宫又论功课,极言上未能用心,昨令读摺不成句,又讲《左传》,则不了了,若常如此,岂不可虑,因垂涕宣谕再三。下臣闻此,愧汗无地矣。


  不得不承认,尽管同治帝对翁同龢的课不无喜欢,但一旦让他自己思考时,同样耍滑偷懒,实际效果并非人们想象得那么好。

 

 

  同治帝为何厌学,帝师的教育悲剧

 


  同治帝何以厌学至此呢?


  从登基那一天起,年幼的载淳每天必须一早端坐龙椅,临朝听政。大臣们关于军政大事的奏章文牍,虽然自己不必也不可能参与,悉由“垂帘”的慈禧太后召对独揽,但他不得不学会克制和拘谨,以免有失“人君”之仪度。如此每日天没亮就起床,连两宫也承认“皇帝起甚早,往往呼醒犹睡。”对于一个正在成长发育中的孩童来说无疑相当残忍。


  为了当好皇帝,从小必须接受严格训练,学业内容不仅有蒙满汉三种语言,还要拉弓射箭、打枪骑马,更有儒家经史、作文做诗等等;课读时间每天上午六点至十二点,下午二点至四点,除节假日外每日照常。繁重的课务安排,完全没有顾及孩子的心理承受力,让本性活泼的载淳不能自主地担起力所能及的重负,并且越来越觉得索然乏味,感到做皇帝实属“苦差”,从此在学业上滋生出强烈的叛逆心理。曾国藩幕僚赵烈文在1867年6月的《能静居日记》中记有闲笔一则:


  是日闻竹庄言:今上聪慧而不喜读。一日,与师傅执拗,师傅无可如何,涕下以谏,时御书适读至,“君子不器”,上以手掩器下二口,招之曰:“师傅看此句何解?”盖以为君子不哭也。其敏如此。又读“曰若稽古帝尧,曰若稽古帝舜,”帝字皆读屁字。


  因此,纵有诸臣忠心尽职,苦口婆心地劝导,同治帝依然似听非听,我行我素,已然难期振作。当同治帝与翁师傅自叹“当差劳苦”时,面对无精打采、不思进取的皇上,“百思不得诱掖之法”的翁同龢,又何尝没有“苦差”之感呢?


  继1872年同治帝大婚,1873年又亲临朝政,恰值翁同龢因母亲去世而回籍服丧期。尽管懿旨要求皇上每天仍必须在弘德殿与诸臣虚衷讨论,书房照常进讲。但因婚后生活的不如意,加之慈禧与皇后的婆媳关系失和,同治帝经常借巡视圆明园修复工程,微服出入于酒肆剧馆,变本加厉,一至于此。


  到翁同龢丁忧假满,回京续职,从1874年9月12日同治帝谕令停止园工,至11月29日发病的五十天里,日记里接连是“无书房”的记录:“传自今至初八俱无书房”、“传今日至十六皆无书房”、“传自今日起至九月九日皆无书房”、“自今日至十六皆无书房”、“传自本月二十日至十一月初一日皆无书房矣”.不久后,同治帝被确诊天花且病情恶化,于1875年1月12日病死,年仅19岁。翁同龢也随之结束了弘德殿行走的帝师生活。


  一个本来天资聪颖的顽童,经过十二年之久的书房学习,却终成文理不通的纨袴公子。这,显然是与翁同龢的初衷背道而驰,却又不是以他的个人意志为转移的教育悲剧。借助翁氏日记重返历史现场,逼近历史真实,凸显出了翁同龢初为帝师遭遇的严重受挫感。

(责任编辑:陈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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