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城墙遗址裸露的“单面砖墙”.
“这里曾经是一座古城!”7日,福建省武平县地方史学者金中茂等人在武平县东留乡背寨村一个叫城头垴的山岗上,探访完四段城墙遗址后作出这样的判断。对这个当地村民语焉不详,当地史县志从未提及的古城遗迹,金中茂结合其水流通达赣江以及出土大量城砖石板等文物,认为很有可能是汉初南海国王城遗址。
城墙遗址乍现
武平县东留乡背寨村与江西会昌筠门岭毗邻。城头垴在背寨村靠北的一个山冈上,其后是一座气势挺拔的屏障山,东西两侧岗阜围护,各有一条溪流擦肋而过,汇集流经村前的背寨河,由东向西,再往西南方向流去,村前一片开阔,南边是逶迤的笔架山。在四周天然屏障合护下,高出河面40米,宛若“长龙探水”的城头垴,越发显得气势磅礴。
去年冬背寨村一位朱姓村民建房时,在城头垴北边山岗上挖出一段城墙遗址。该城墙遗址依山而建,呈“一”字形,长约80米,宽3米,从“石脚”算起高约1.5米。挨着遗址外边有一条6、7米宽的壕沟。在没有遭受钩机挖掘的城墙遗址东边,可见由方形石块层层叠叠砌成的墙体。遗址上方散落许多长方形的石头和城砖。当地村民介绍,先前不少人到此挖掘城砖用以建筑。掏空的洞穴里面,可见排列整齐由方形砖石砌成的墙体。
距离北边城墙遗址约400米远的南边,是紧临背寨河的“东门”和“南门”,两门距离约300米,可见由石头砌成呈“一”字形走向的城墙遗址。“东门”两边有“门卫房”遗址,可见条石砌成的“墙基”,中间一条鹅卵石铺成的路,约2米宽,一直通向河边。
而在西边,村民朱永章的房子正好建在“城墙”上。朱永章介绍,他当年建房挖地基时,挖出一段长约30米的城墙,觉得城砖扔了可惜,便用其砌房屋边沟,但他保留了剩下约50米长的城墙。该城墙遗址高2米,上面是2米宽的路面,外侧用石头“包”了一层厚0.7米的“护墙”,显然这是在原有城墙基础上加砌的“保护墙”.这“城墙”和人们常见的“中间夯土两边包砖”城墙不同。朱永章认为,城墙垂直而立,显然不是护坡。至于“单面砖墙”,常用于相对简陋的城池,里面是土斜墙,上面有马道,这种筑城墙的方法也是可见的。
陶盆瓦罐“无语”
2002年,江西至福建的战备公路于城头垴四分之一处“穿城”而过,大部分村民都记得,当时挖出了大量的城砖石板以及坛坛罐罐,但被工程队作公路填方埋掉了。现任村支书朱启圣的妻子为预防日后使用,叫施工队留下一些长条形石板,堆放在路旁。她还告诉说,她1994年建房时挖出了许多破碎的陶盆瓦罐,瓦片很厚,有漂亮纹饰,还有5厘米长筷子样的玉石。
走访村中长者,他们只能说出城头垴先前有邱、钟、王、张、林、谢、廖等十八个姓氏在此居住,每个姓氏都有一个厅堂。后来这18个姓氏全都衰败了,不知搬到哪里去了。现在居住的朱姓、钟姓等村民,搬来不过三四百年。
而武平现存的清康熙三十八年重撰、民国三十年编修等三本县志,在山川、城市、寺庙、陂堤、古迹、关隘等记载中,只字未提背寨城池。金中茂认为,这些史志集体“失语”,三朝编修皆“近视”没有发现这偌大的城池,至少可以看作康熙以来没人修建过这座城;另一种可能,是这座城超出了三朝编修者的“视野”,若按其宋朝建县后的“大件”大都记录在案来看,则这座城当建在宋代以前,最有可能的,则是被人们遗忘的南海国王城。
期盼早日鉴定
南海国建于汉初,后被淮南王剿灭。金中茂分析,据《汉书·严助传》载,汉文帝欲讨伐越国时,严助上书“谏伐南越”,大体是说越地蛮荒,攻打没有划算,不如“垂德惠”,让它“为陛下守藩”.期间讲到了剿灭南海王时损失惨重,讲到了闽越王“弟甲弑而杀之”事,另外还讲到“秦之时尝使尉屠睢击越”事。其实屠睢战死后,不久任嚣病死,赵佗反秦割据成南越王。从中不难看出,闽越、南海、南越这三个越国是作为“一体”出现在汉初君臣眼中的,其封地在闽粤赣边最为恰当。
至于后世衍生的皖南说、赣南说、赣东说,金中茂认为,主要是专家学者没有看清楚同在《汉书·严助传》中的记载。严助上书时说:“淮南全国之时,……与中国异。”显然南海国当不在“淮南全国”.而汉高祖没有拆分淮南时,即英布为淮南王时,其定都六(今安徽六安),辖九江、庐江、衡山、豫章郡之地。彼时皖南属六安、庐江郡管辖,皖南说显然不成立。赣东说,没有看到汉初“以夷制夷”的民族政策;赣南说,则没有看到《史记·南越列传》赵佗上书曰“其东有闽越,其众数千,亦称王”等事实。
淮南王派楼船将军(水军)剿灭南海王,若其乘船从六安出发,经庐江、九江、豫章、樟树、吉安、赣州进入闽西,则武平县东留乡背寨村是其唯一可以到达的地方,因为闽西的水流,除背寨河经江西汉仙岩、筠门岭、周田、会昌、于都进入赣江外,其余皆南下流入韩江。
背寨村支书朱启圣说,村中回龙庵里的石雕菩萨,全是用船从江西赣州运来的。“我们期盼有关专家早日对那些砖头作出鉴定,这样就可以基本确定城头垴是不是南海国王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