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美国的碳酸饮料品牌“可口可乐”(Coca-Cola)伴随着中美建交重新进入中国内地市场。可口可乐,一直被认为是业界翻译得最好的品牌名。它不仅与其英文名“Coca-Cola”发音相似,还包含了对产品口味与“带来欢乐”属性的描述,这是原版名称中完全没有的功能。
上世纪20年代,可口可乐已在上海生产,一开始翻译成了一个非常奇怪的中文名字,叫“蝌蝌啃蜡”.由于古怪的味道,加上古怪的名字,这种饮料在当时的销售情况自然很差。于是,可口可乐公司公开登报,用350英镑的奖金悬赏征求译名。当时身在英国的着名作家、书画家和翻译家蒋彝从《泰晤士报》得知消息后,为此琢磨了一个晚上,最后以译名“可口可乐”击败其他所有对手,获得了奖金。有人认为仅凭此译名,蒋彝就可以流芳百世。
与“可口可乐”译得同样神妙,也同样闻名的译名,要推英语能力考试“托福”(TOEFL)了,而它的译者是着名英语语言学家和翻译家张福垲。1964年,托福进入台湾,一开始翻译成了一个令人生厌的中文名字,叫“拖夫”.后来张福垲将它译为“托福”,它音义俱有,而且一语“多关”,含有吉祥祝福之意。其实,不管是托谁的福,学子们希望的就是顺利通过考试。中国内地开放后,留美学生剧增,人人都知道“托福”了。
另外“哈佛大学”(Harvard University)也是一个神妙的译名--能考上哈佛,谁不笑得像个弥勒佛?据说它是由美国传教士裨治文翻译而来的。辛亥革命后,这所美国最早的大学就人尽皆知了。
凡是上网的人,谁不知道“www”(全称“World Wide Web”)的重要作用?要输入网址,首先得打出这三个字母来。它曾经被译为“环球网”、“世域网”、“环球信息网”、“超媒体环球信息网”等,最后经全国科学技术名词审定委员会定译为“万维网”.这个近乎完美的术语译名妙就妙在传意、传形、更传神,真是神来之笔!
在电影片名方面,《飘》(Gone with the Wind)可算是最经典的译名。它曾经被翻译为《随风而去》和《乱世佳人》,前者为直译,后者为意译,这两个译名都还可以。但《飘》,一个简单的汉字,却将郝思佳漂泊不定的一生,将流离的世情和心态,表现得淋漓尽致,真让人拍案叫绝。另外《魂断蓝桥》(Waterloo Bridge)、《出水芙蓉》(Bathing Beauty)、《人鬼情未了》(Ghost)等译名也被公认为片名佳译的经典。神形兼备、韵味十足和引人入胜的电影译名,不仅可以令人终生难忘,而且可以提升影片的商业价值。
顺带一提,《飘》的名字,并不是专为电影翻译的,而是着名汉语语言学家和翻译家傅东华为美国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的原着翻译的书名。
在书名方面,《乌托邦》(Utopia)堪称译名典范广泛流传:它由着名英国文学家、英语教育家和翻译家戴镏龄翻译而来。原着是英国政治家和作家托马斯·莫尔;Utopia是他根据希腊文生造出来的一个词,ou在希腊文里主要是“无”的意思,topos在希腊文里有“位置、地方、空间”的意思。译名“乌托邦”可以理解为“乌”是没有,“托”是寄托,“邦”是国家,这三个字合起来的意思即为“空想的国家”.值得指出的是,书名虽然简单--字数寥寥,但是翻译起来颇费功夫,一定要了解书中的内容、背景文化等才能给出最好的译名。
令人赞叹的中文译名还有很多,而它们只有在译者,有时甚至数位译者长时间搜肠刮肚、苦苦思索后才能产生出来。北京大学首任校长、着名翻译大师严复有句名言:“一名之立,旬月踟蹰”,可想而知他在翻译专名时,也常常为了一个准确且神妙的译名而寝食不安、日思夜研。着名语言学家、英语教育家和翻译家王宗炎先生也有同感,他在其主编的《英汉应用语言学词典》中说:“为了一个术语译名,我们想了又想,讨论了又讨论。”我们今天对待译名多么需要那样的专业素养和认真精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