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02月12日


“令人悲哀的‘咱们有小品和短信’”，这是陈鲁民先生一篇文章的标题。（《中国青年报》2月10日）仅看这个标题，就可以知道陈先生不那么瞧得起小品。

果然，文章一开头，陈先生就借王蒙的一个小段子对小品作了嘲弄。小段子是这样的：有几位文艺界的领导在那儿议论，古有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到了咱们这儿该怎么办？搜肠刮肚思索良久，有一位领导期期艾艾地说，咱们现在有小品和短信。陈先生接着写道：小品“这东西和唐诗、宋词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如果硬放在一起……就好比在釉里红、青花、斗彩、五彩、粉彩等一堆珍贵古瓷器里混进一个粗瓷小碗……”

什么？小品一定是一个粗瓷小碗？我不大赞成陈先生的这一说法。

不错，仅就目前而言，小品这东西确实与唐诗宋词不处于同一个数量级。然而，我们知道，诗与词都有一个发展的过程，并不是一开始就达到峰巅状态。拿词来说，它起源于唐朝、五代的民间。开始时，它就叫曲子词，是有了一定曲调的唱词。显然，在这个时期词绝对不能与唐诗相提并论。只是到了宋代，有了文学名家加入了词的创作队伍，才使得词的形式、技巧不断得到更新完善，艺术水平不断提高，从而让宋代成为词创作的鼎盛时期，宋词成为文学作品的一座高山。设想，假如当词刚刚出现或流行时，就有人说词这东西与唐诗根本不是同一个数量级，就断言词是粗瓷小碗，还能出现宋词这座高山吗？同样，小品出现的时间并不长，总体而言还没有成熟。假如更多的写作高手不以为它粗鄙，能够对这棵幼苗认真地培植浇灌，怎么就知道它一定不能成为参天大树呢？

不错，目前有不少小品档次不高，低级庸俗，看了让人感到肉麻，或者只能让人跟在后边傻笑。但是，让人感到肉麻的难道只是小品吗？像“纵做鬼，也幸福”这类诗是不是更让人感到肉麻？那些无病呻吟的小说，那些为君王唱赞歌的小说，是不是更让人感到肉麻？既然因为有些小品让人感到肉麻，就说小品是粗瓷小碗，那也有诗让人感到肉麻，也有小说让人感到肉麻，那岂不是说诗与小说都成了粗瓷小碗吗？

其实，大凡有文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艺术作品的体裁本身并没有高低之分。每一种体裁的作品，都可能有艺术精品，也都可能存在粗制滥造的次品。小说如此，诗歌如此，小品也应该如此。尽管到目前为止，不能说小品中已经出现了能流传下去的精品，但也出现了相当多的比较优秀的作品，这些比较优秀的作品既能让人喜闻乐见，又反映了社会现实，让人在笑声中受到启迪。因而，我们不应该用鄙视的眼光去看待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