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蓬用绿皮火车寄托了怀旧的情怀。
周云蓬九岁失明,最后的印象,一列绿皮火车“哐哐哐哐”拉他去大上海。依稀十色霓虹,时代列车隆隆向前,一切被抛诸身后。时过境迁,继《春天责备》后,他写下新作《绿皮火车》。新作上市时,正值北京最便宜的绿皮火车将告别京城,引得大批人的怀旧和凭吊。
从19岁初扛吉他上路,绿皮火车拉来的那个质朴时代已不再。而他行路、歌唱和遇人一如当年,一边做民谣和公益,一边借各种音乐节上路。他说,创作者的内核,才气无所谓,诚实是最重要的。
时代让所有的地方大同小异
新京报:“绿皮火车”有一定的象征意味,你以此命名新书是为了怀旧吗?
周云蓬:我9岁失明,印象里上世纪70年代的火车就是那个颜色,绿皮火车是某种寄托,带进一些新的,带走一些旧的,像船的码头,具有古老的仪式感,这种感觉比机场和汽车站来得强烈。当你来到空落落的一个站台,会想,这里曾经,正在和将要发生什么?这个时代在迅速地消解一切意义,什么都淘汰得特别快,绿皮火车变得非常落寞,是一个过去的符号。
新京报:你当年经过的民间和绿皮火车一样在变化,再次上路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周云蓬:19岁时四海为家,现在年纪大了,出趟远门,不是为了流浪,而是参加一些大的音乐节,在法国、中国台湾、香港、云南,但是不管到哪儿,我喜欢活生生的民间,喜欢正被时代侵袭的那些如豫剧、评弹、苍蝇馆子、老巷子和老房子。时代让所有的地方都变得大同小异,就像绿皮火车已经是个稀罕物一样,地方戏曲、小吃、老房子、老巷子和民间的人情世故也在消失。我喜欢小城市,绿皮火车就会把我带往这种地方。
民谣没必要塑造新流行神话
新京报:近年民谣又热起来了,我们有可能像台湾民歌运动30年那样,做一个民谣复兴吗?
周云蓬:这几年,唱民谣的人又回来了,有人说是民谣复兴运动,但是我们还没法和台湾民歌运动30年相比,他们有很好的文学艺术和文化传统的整体氛围。不过,如今信息时代,音乐可以更自由地传播,流行音乐作为一个产业面临了很大危机,它的衰落给民谣的重兴制造了机会。民谣更自由灵活,但是搞民谣的没必要塑造新的流行神话,刘欢和那英很难复制。
新京报:“民谣在路上”是民谣和公益结合的一个典型,也是你这本书的重要内容之一。
周云蓬:这两年,我参与的一个重要活动,就是十三月组织的“民谣在路上”。这是个和公益结合的活动,我感觉到了当年背着吉他上路的新奇和兴奋。但不我不想自己完全变成一个公益歌手或公共歌手,音乐要保持它的独立性,不该被任何东西绑架或裹挟。
不想被情绪左右
新京报:你写作过很多直面社会问题的歌词,如《中国孩子》、《买房子卖房子》,在现在的写作里,你如何应付当下现实给你的影响?
周云蓬:不少民谣歌手都在关注社会,把种种奇怪的乱象写进歌词,在微博里,有很多可以创作的素材,但是他们不想沦为唱新闻的人,觉得音乐还是要像音乐,我倒觉得唱好新闻也是一种能力,我的《中国孩子》就很直白。
我喜欢写作,在写作中有时会刻意回避掉当时当世的一些糟糕事,但你活在这世上,很多事情回避不了。但我不想完全被某种情绪左右,我觉得,一个社会和时代还得存在,希望还在。
(责任编辑:陈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