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日本航母
杰尼·萨缪尔·杰克布森是美国二战初期驻菲律宾克拉克空军基地美国远东空军第二十中队的后勤军官。他在2004年在犹他大学出版社出版了自己的二战回忆录《WeRefuseToDie》,书中记述了他参与巴丹半岛战役以及被日军俘虏后的战俘生涯。其中,他记述的日本大牟田17号战俘营的事实是日本二战期间违反《日内瓦公约》,强迫被俘人员从事与战争相关的劳役的铁证。他的回忆揭示了这样一个事实:二战期间,日本帝国主义不仅仅从中国、朝鲜、印尼等地大规模掠夺奴隶劳工到它的本土从事工业生产,他们还强迫很多白人战俘(包括美国、英国、荷兰、澳大利亚等国)到日本充当奴隶劳工。
初到大牟田
1944年7月28日,1010名从菲律宾甲万那端战俘营和棉兰老岛战俘营挑选出来的战俘,被送上一艘破旧的货船驶往日本。这是一艘“地狱航船”,船体破旧不堪,货仓被蒙上帆布,闷热浊臭,饮食极其低劣又少得可怜,大批战俘被闷死或饿死,尸体被日军直接扔到海里。船在台湾停了两周后,继续开往日本,途中遭遇暴风,并受到了美军潜艇的攻击。经过了62天的死亡航程,杰克布森到达了日本九州岛北端的门司港。
第二天早晨,日军让他们上岸。由于经过两个多月的“地狱航船”的折磨,所有幸存的战俘都变得蓬头垢面,头发、胡子长得老长,而且打了很多结,这些结都是汗水和污垢凝结在一起形成的。他们的衣服恶臭难闻,爬满了虱子。日本人觉得他们十分恶心,在他们走下甲板的时候,直接对着他们的身体喷洒消毒剂。
上岸后,日本人把他们编成一百人一组的小队,按照小队,把他们赶进了一个大草棚锁了起来。除了他们小队的人,杰克布森从此再也没有见到其他与他一起乘船被押到日本的战友。直到战后他才知道,日本人把他们分散开,送到了日本本土的不同战俘营。
日本人给战俘发了一块已经发酸的黑面包,这在杰克布森看来,已经是无上美味。因为自从他在巴丹半岛被俘以来,从来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实际上,他吃到的也不过是一块已经变质的质量低劣的普通面包而已,可是,他觉得这块面包比什么都美味,他用“精神一振”来记述他当时的感受。吃下这块面包的代价很高昂,尽管他吃得很慢,因为他知道这是日本人给他们的一整天口粮,可是他还是为此得了严重的消化不良。
傍晚时分,日本人打来草棚的门,押着他们穿过贫民区,到达火车站。一路上,日本的老百姓,对他们扔石头,吐口水。他们被当成沙丁鱼,被日本人塞进了车厢,塞得紧紧的,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
凌晨两三点钟,他们到达大牟田车站,随即被押到17号战俘营。日本人又一次检查了他们的全部物品,又一次地搜刮了战俘们被搜刮过几次的残存的稍微值钱的物品,日本看守连某些战俘保存的铅笔头都不放过。
搜查完毕,日本人拿来了几个50加仑的大桶,命令战俘加满水,把水烧开。当水滚开的时候,日本人命令战俘脱光,把衣服全部扔进去。杰克布森看到那些吸血虫“得到应有的下场”,心里面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
与此同时,日本人给战俘们提供了剪刀,让战俘们相互之间把头发和胡子剪短。随后,又让他们去一个小浴室洗澡。浴室很小,里面却被塞满了50个人。一开始进去的人运气好,洗的是干净水,后来进去的,洗的就是肮脏不堪的“浓汤”了。
第三天清早,日本人给新来的战俘编号,杰克布森的编号是1151,他们被命令学会用日语数数,必须要学会说出1-50的日本数字,因为日本人把他们50人分成一个工作队,每次都要点名,谁要是不能用日语报数的话,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每天晚上,日本人都会把战俘集中起来,在操场上报数,谁说错了,轻则一记耳光,重则一顿鞭打,这完全取决于看守们当时的心情。
日本人还给每个战俘发了一块木制号码牌,战俘无论去哪,都得带着这块牌子,无论是吃饭、点名、去厕所,还是干活,都得把这块牌子放在指定的地方,如果看守发现了哪块牌子放错了地方,就会把战俘揪出来,毒打他们。在杰克布森看来,被拳打脚踢已经不算个什么事情了,他最害怕的是日本人不准他吃饭,因为他每天都要到矿井中干繁重的体力活。
大牟田战俘营里面已经有大约500名美国战俘,他们被送到这里充当奴隶劳工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有人告诉杰克布森,这是一个可怕的地方,集中营的司令官是一个杀人狂魔,集中营的看守们也都是些人渣,他们去劳动的矿井当中的日本监工们也非常残暴。这里的伙食很糟糕,几乎全是清汤寡水的大米稀饭。
进入矿井劳动
日本人在对这批新来的100名美军战俘进行了简单的培训之后,就把他们赶进矿井挖煤。1944年9月19日,杰克布森23岁生日那天,他第一次下井,从此以后的被俘生涯,他天天在那里工作。他们一下井就是一天,日本人提供给他们的就是,一顿早饭(一碗米饭和一碗汤)和一顿午饭(两碗放在木制餐盒里的米饭)。
他们吃完早饭后,日本看守会到警卫室对他们进行搜身。随后,他们步行两公里,来到矿井。日本人会把他们分到不同的工作组中(正常是一个日本监工搭配5个美军战俘),在下井之前,日本人会向矿神进行祈祷,他们要求美国战俘也和他们一起祈祷。
他们开始干活的时候,日本监工命令他们脱掉除了兜裆布、衬衫以外的所有衣物。很多监工还会要求战俘脱掉鞋子,让战俘赤脚干活。日本人这么做就是为了不磨损这些必要的生活用品。
战俘们工作的这座煤矿里的煤炭实际上早就被采光了,在战争爆发前,这座煤矿就报废了。但是日本人由于战争需要,就重启了这座煤矿,因为之前挖煤的时候还留下不少用作支撑的煤柱,日本人希望把这些煤也给采上来。另外,日本人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回收原本用作支撑的木材。一言以蔽之,日本人想把这座煤矿最后残存的煤炭榨光,并回收他们觉得一切可用的物品。但是,这座矿井非常危险有随时塌方的可能,在里面工作的人随时可能会被埋葬,所以他们用战俘来从事生产和回收工作。
这座煤矿,分为三层,日本人、朝鲜人在第一层工作,因为那里最安全。在杰克布森看来,第二层工作环境最好,“不冷与不热,而且空气干燥”;第三层,则非常糟糕,这里阴暗潮湿,地下水渗透比较厉害,隧道顶部不断往下滴水,在隧道的路面上汇成水流,这里很容易塌方。战俘们主要在这一层工作。杰克布森觉得在这里工作,“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他们的日常工作就是制作支撑立柱、安装炸药、挖煤、运煤等等。
在1944年圣诞节前夕,集中营里又来了新的战俘,不仅仅有美国人,还有在马来亚和新加坡作战中被俘的英国人,在荷属东印度被俘的荷兰人,以及加拿大人、澳大利亚人。他们都是坐“地狱航船”来的。他们当中有些人看到,日本人满载战略物资和战俘的船被美国潜艇攻击,整艘船沉入海底。日本人并没有给运送战俘的船打上任何标记,他们在甲板上堆放的堆积如山的物资,自然会引起美国潜艇的兴趣。
(责任编辑:陈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