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加索如果生在中国,肯定是个书法家。
这事无法假设,但这句话则是毕加索亲口说的,他在看到中国书法后感慨地说:“如果我生在中国,不会是位画家,但肯定是位书法家。”
这句话传递出意味深长的信息,说明艺术没有国界,是相通的,书法的抽象性、写意性是“世界语言”,具有超越具体文字实用性的功能,能够让不认识汉字的艺术家感受到其中的艺术美感,感受到难以言说的神韵。
毕加索这个观点并非信口开河,更非客套,他曾在几个不同场合表达过相同的意思。20世纪50年代中期,当毕加索在海边见到一位中国朋友在沙滩上写中国字时,他被那奇妙组合成汉文字的抽象线条所吸引,他说:“如果我生在中国,我想我将成为一位书法家而不是画家,我希望去写我的画。”他还说:“艺术都是共通的,如果你用文字写一幅画,你也可以去画一首诗。”此后,他的寓所中挂起了书法作品,表明他对东方抽象线条艺术的心悦诚服。
1956年,张大千拜访毕加索。见面后,毕加索搬出一捆画,让张大千欣赏,张大千发现全部是毕加索临摹齐白石的画。毕加索说,“谈到艺术,第一是你们的艺术,你们中国的艺术……”“我最不懂的,就是你们中国人为什么要跑到巴黎来学艺术?”
1956年,中国文艺代表团访问法国,拜访毕加索,张仃随团同往,毕加索也让大家看他的“中国画”,并说过类似的话。此后毕加索创作了石版画《斗牛》系列,创作了《沙滩上的男人与女人》等一批作品,从线条的运用,留白的运用等表现手法看,受到中国书法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他对中国书画线条的精髓,有他独特的理解和借鉴办法。其实,不单单毕加索,康定斯基、米罗、米修等不少西方现代艺术家都在其言论或作品中表达过对中国书法艺术的推崇,可以看出受到影响的痕迹。这一现象充分说明了“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这一观点是有道理的。中国的书法线条对绘画的影响,特别是对西方艺术的影响,可能我们还没有引起充分重视。
常玉的例子也很能说明问题,他是中国最早留学法国的艺术家,他从小跟随四川书法大家赵熙学习书法,打下了坚实的笔墨线条功夫。这为常玉以“毛笔水墨”勾勒西方裸体素描的独创性手法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他在绘画里明显传承了中国美学的精神和文人情怀,他虽然身在异国,没有再回来,但他的艺术成就与书法是密不可分的。
而反观当今中国的书法界,包括国画界,却有些妄自菲薄,看不起自己的“国粹”艺术,对西方的一些艺术样式、艺术风格则不加辨别,奉为圭臬。甚至一些国画家,也不重视书法训练,题跋捉襟见肘,更遑论以书入画了。
另一个偏向是,为了“走出国门”,与“世界接轨”,将传统书法“改造”成所谓“当代艺术”,以迎合西方人的口味,孰料这样的迎合,只能自降身价,也让别人不理解。传统的书法,是我们的安身立命之本,任何时候都不能动摇,不能迷失。反过来说,什么时候我们不妨运用书法艺术去影响西方艺术,当中国的经济实力和文化影响力真正非常强大时,这种可能性或许就将变成现实,当然,这将是另一篇文章的话题了。
据和讯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