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中瑞双方的协议,这批汉简运到了北京,存放在北京大学文科研究所,由双方选派科学家共同研究。我方选派的是刘半农(刘复)、马衡(字叔平,当时担任故宫博物院院长),外方选派的是瑞典人高本汉和法国人伯希和。研究前,先对汉简拍照,印出四份,四位研究者各有一份。各人据照片研究,考释文字,如有疑难处,则相互通信请教,定期交换研究成果和论文。
1931年7月,理事会聘请傅振伦和傅明德协助整理。他们二人按照箱号,打开每箱之后,按原编包数排好,再拿出木简由傅振伦编号,先用毛笔去尘,再交傅明德用红朱笔在简无字处一一写号。编号是从破城子开始,按出土地点由北而南编写。如3?5号即是破城子出土的第三包第五枚。一枚而分为数片者,便各注号码及ABC等字母,仍包在一起。其中如有木质松脆,字迹行将脱落者,便稍稍拭尘后,用胶液加固,然后登录在簿。登记簿每页有编号、原包号、出土年月、出土地点、备注等栏。每件登记完后,就交马衡和刘复两位教授看验。如有字迹清晰、内容完整且具有学术价值者,他们常常在几天内就写出短篇论文。
研究工作开始不久,贝格曼等人就回国了。1934年刘半农在蒙绥地区考察后,突然去世,使研究工作无人负责。后来经理事会研究,挑选了读北大文学、历史的优秀毕业生劳干、贺昌群、余逊、向达来协助马衡研究。但这四位青年学者只工作了半年,释文部分还未完成,抗日战争就爆发了。
北平沦陷后,沈仲璋先生冒着生命危险,将这批汉简运到了香港,交香港大学存放。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居延汉简又面临着第二次劫难,当时在胡适先生的努力下,设法运到了华盛顿,存放在美国国会图书馆。后来胡适任台湾中央研究院院长后,就向美国国会图书馆交涉提出,交付台北的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保管。
1972—1976年,由甘肃省博物馆、酒泉地区和驻地部队等单位组成的居延考古队,对居延汉代遗址进行了初步的科学发掘,并取得了重要成果。
这次试掘的重点是三处不同类别而面积较小的遗址,北部地区的甲渠候官(在破城子,发掘代号EP)、甲渠塞第四燧(EPS4)和南部的肩水金关(EJ),总掘面积4500平方米。
甲渠候官遗址(EP):俗名破城子,位于额济纳旗南24公里,纳林、伊肯河之间的戈壁滩上,为居延都尉西部防线甲渠塞之长——甲渠候的官衙。1931年,前西北科学考察团在此地发掘汉简五千余枚。这次试掘出土的简牍,已编号的有6865枚,尚未编号的近千枚。
甲渠塞第四燧遗址(EPS4):第四燧位于甲渠候官南5.3公里、伊肯河西岸蒙名保都格的地方,与候官相隔三座燧台。前西北科学考察团曾在此地出土汉简一枚。这次共掘出木简195枚。
肩水金关遗址(EJ):肩水金关是一座烽塞关城,位于金塔县天仓北25公里、额济纳河上游谷地北口的东岸。它是进出河西的腹地,北通居延都尉的咽喉门户,拱卫着南面不远的肩水都尉府(大湾)、肩水候官(地湾)等屯戍重地。1930年,前西北科学考察团曾在此地发掘汉简850余枚。这次获汉简11577枚(其中未编号的1426枚)。
1972—1976年的发掘,在甲渠、第四燧、金关三地共发现汉简19637枚。目前已整理编号的有17211枚,绝大多数是木简,也有极少数竹简。这些简牍出土时形态各异;有的是废弃前还在使用的文书,时代晚,成册的多;有的堆储在一处;有的与杂草、畜粪混合堆成积薪;有的垫在圈底,或当作垃圾抛在各处。
1986年,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派专业人员对居延地湾进行发掘。地湾遗址靠近河岸,部分遗址已被水冲去。因这里地势低洼,地表潮湿,部分简牍已成灰末,无法收拾,加之近年来这里进行基本建设工程,遗址大部分为推土机压过,因此,这次发掘获得残断之简甚多,共获得汉简一千多枚,绝大多数已残破不全。
总之,三次科学考察及发掘,在居延地区共发现汉简35000枚。若将特别残破者除去,也有三万余枚。它是我国发现简牍最多的地区。
(二)居延汉简的学术价值
居延汉简的发现,使学术界为之耳目一新,它对于汉代历史,尤其是汉代西北边郡历史的研究,具有重大的意义。或填补了空白,或纠正了前人的错误,或丰富、补充了历史研究的内容。下面仅举数例说明之: (责任编辑:鑫报)